“這里埋葬著一個寫過幾首歌詞的人。”喬羽曾半開玩笑地和人說起自己中意的墓志銘。6月19日,這位詞壇泰斗因病在北京去世,享年95歲。
回望他的一生,歌詞,是他對時代的記錄和感悟;音樂,是他牽絆一生的情結;而謙虛和幽默,則是這位“喬老爺”留給身邊人最深切的感受。
因為對深圳情有獨鐘,喬老曾數次南下深圳,青青世界、小梅沙都留下過老人的足跡和爽朗的笑聲,他甚至還寫了首《青青世界》,通過央視春晚的舞臺,由那英傳唱到大江南北。昨日,深晚記者獨家專訪喬羽故人,重拾舊事,追憶“喬老爺”與深圳的不解之緣。
喬羽的別號“喬老爺”,源于上世紀一部老電影《喬老爺上轎》。曾與喬羽有過多次合作的著名作曲家王佑貴昨日特地翻出一張珍貴老照片,“這是2008年我們一起去張家界采風時的留影,我們一群人起哄‘喬老爺’上轎,嘿,老爺子真上了!”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你從哪里來,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飛進我的窗口……”“難忘今宵難忘今宵,不論天涯與海角……”這些金曲串起幾代人的思戀情愫。這些音樂作品的成功,也充分展現了詞作者喬羽的功力和魅力。直到今天,夏日的北海公園依然不時傳來《讓我們蕩起雙槳》的歌聲,每年央視春晚壓軸永遠是《難忘今宵》,《我的祖國》更是傳唱60多年經久不衰,更不用提喬羽為李谷一、毛阿敏、蔣大為、那英等創作的成名作和代表作。在70多年的創作生涯中,喬羽一共創作了1000多首歌詞,他常說,寫作時的許多感受都來自于生活。在他心中,帶著淳樸的生活氣息和泥土芬芳是最好的作品。
1995年,青青世界開業。這是一個追求人與自然和諧的田園山莊。1996年,喬羽曾入住青青世界,感受到此處的滿目蔥蘢和清新環境,有感而發創作了《青青世界》。“請到這里來,請到這里來,這里有一個青青的世界……”在1997年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上,歌手那英將這首歌推向了大江南北。
時任《深圳商報》記者的郝麗萍至今清晰記得當時的情景:“作為采訪記者,我有幸與老人有過兩面之緣,與喬老每次會面都是談笑風生,沒有一點名人架子。在青青世界田園餐廳一樓西側的玫瑰廳,大大的落地窗,金色的陽光穿過窗外的樹葉,灑在每個人的臉上,喬老爺精神矍鑠,談吐風趣,還能小酌兩杯。他說他很喜歡來深圳,尤其是非常喜歡青青世界,這樣滿目蔥蘢自然生態保護得如此完好的地方,讓人沉靜安詳,觸發創作靈感。他希望身體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可以經常來深圳青青世界小住。”
2005年“十一”黃金周期間,喬羽再次來到深圳。有記者問喬羽為何對深圳情有獨鐘,他笑著說:“對深圳我只能說好,因為我看到的都是深圳的好!心只能用心來換,情也只能用心來還。我在深圳向深圳人民祝福。”
1995年6月的一天,深圳小梅沙海濱,一位白發老人脫鞋除襪,在海邊踏浪,樂得像個孩子。第二天,這張抓拍的趣照刊發于《深圳晚報》,這位老頑童正是蜚聲中國樂壇的大詞人喬羽。
▲1995年6月11日,《深圳晚報》刊登了喬羽來深采風時,在小梅沙興致勃勃脫鞋踏浪的照片。 李振岐 攝
拍照者是時任《深圳晚報》攝影記者李振岐,據其回憶,當年喬羽來深非常低調,“還是《深圳晚報》文藝部記者從市音協得到信息,我們立即奔赴小梅沙采訪,恰逢喬老在沙灘玩耍,我抓拍到這一經典畫面。”雖然過去多年,但喬羽頑童般的一面深深印在李振岐心中,難以忘懷。
在深圳電臺飛揚971主持人劉倩印象中,比起音樂前輩,喬羽更像一位鄰家爺爺。十幾年前,因為一次私人聚會,劉倩和喬羽有過一面之緣。“那天,大家在飯桌上暢聊,高興時個個爭先恐后站起來唱起了喬老的歌,場面太熱鬧了,我也唱了好多,畢竟都是耳熟能詳的經典之作。而喬老就笑呵呵地在一旁聽我們唱,已經80多歲的老人家,依然紅光滿面,精神很好,席間還給我們講了不少歌曲創作背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