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大爺是白色臉譜,二爺是紅色臉譜,三爺是黑色臉譜

青埂峰下一頑石,曾記幻相并篆文,月旨石見《石頭記》!

聲能兩歌手兩牘,兩鑒風月兩生花!以詩傳史石上墨,誰識畫眉昭風流?

《紅樓夢》故事里,賈寶玉是寶二爺,很多人覺得完全沒問題,畢竟,前面有個哥哥賈珠,但是,賈璉分明是賈赦的大兒子,怎么人人都稱呼他為璉二爺呢?不該是璉大爺嗎?不該!

冷子興道:“若問那赦公,也有二子。長名賈璉,今已二十來往了。親上作親,娶的就是政老爹夫人王氏之內侄女,今已娶了二年。這位璉爺身上現捐的是個同知,也是不肯讀書,于世路上好機變,言談去的,所以如今只在乃叔政老爺家住著,幫著料理些家務。”

《紅樓夢》故事里,為了讓秦鐘成為秦二爺,作者還特地煞費苦心地安排秦可卿的父親秦業當年一次性收養了兩個孩子,造成秦鐘哥哥早夭的既定事實。

他父親秦業現任營繕郎,年近七十,夫人早亡。因當年無兒女,便向養生堂抱了一個兒子并一個女兒。誰知兒子又死了,只剩女兒,小名喚可兒,長大時,生的形容裊娜,性格風流。因素與賈家有些瓜葛,故結了親,許與賈蓉為妻。那秦業至五旬之上方得了秦鐘。

至于柳湘蓮,也未提及他有兄弟姐妹,也是莫名其妙就成了冷二郎了。再看輕財尚義俠的醉金剛倪二,也是排行第二,而賈蕓自然也是蕓二爺。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書中所有的二爺都是正邪兩賦之人?沒錯,《紅樓夢》書中三房人物皆是依據開篇那一段正邪之論而設。

雨村道:“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惡兩種,余者皆無大異。若大仁者,則應運而生,大惡者,則應劫而生。運生世治,劫生世危。使男女偶秉此氣而生者,在上則不能成仁人君子,下亦不能為大兇大惡。置之于萬萬人中,其聰俊靈秀之氣,則在萬萬人之上,其云邪謬不近人情之態,又在萬萬人之下。”

看官聽說,若真信作者一篇頌圣之言,即是運隆祚永之朝,太平無為之世,只該天地間盡是圣人罷了,怎么反以末世為說,而偏要以正邪兩賦之人為主角呢?作者寫作之背景,分明是朝代更替時期。

再看書中之二爺人物,要么是情癡情種,要么是逸士高人,要么是奇優名倡,這些人物皆是紅臉的忠義關二爺,好似《斬經堂》里的吳漢,“三國戲”里的關羽,象征忠義、耿直、有血性的正義之士,都是知大義的人物,重情重義的人物,細品,是不是這樣?

為啥除了寶二爺,賈璉和柳湘蓮等人也都是二爺呢?因為二爺之二,出自清風明月之月,月里面可不是二嗎?書中白骨如山忘姓氏者,公子與紅妝,皆是忠義之士,作者是以美人寫圣主賢臣,以二爺寫忠義,故有《姽婳詞》一篇文章。

《紅樓夢》故事里,既然有了京劇里的紅色臉譜,自然不缺對立的白色臉譜,白色臉代表兇詐,都是些奸詐多疑的人物,比如《打嚴嵩》中的嚴蒿,秦檜,“三國戲”里的曹操。

二爺是紅臉的關公,大爺自然是白臉的曹操,首先最典型的就是興隆街的大爺賈雨村,你看作者如何寫他相貌?

那甄家丫鬟擷了花,方欲走時,猛抬頭見窗內有人,敝巾舊服,雖是貧窘,然生得腰圓背厚,面闊口方,更兼劍眉星眼,直鼻權腮。甲戌側批:是莽操遺容。甲戌眉批:最可笑世之小說中,凡寫奸人則用“鼠耳鷹腮”等語。

正說著,有人來回說:“興隆街的大爺來了,老爺叫二爺出去會。”寶玉聽了,便知是賈雨村來了,心中好不自在。

再看書中其他的大爺們,賈赦、賈珍、薛蟠,哪一個不是視人命如草芥的人物呢?且看賈政追思賈府祖宗一番話!

賈政道:“自祖宗以來,皆是寬柔以待下人。──大約我近年于家務疏懶,自然執事人操克奪之權,致使生出這暴殄輕生的禍患。若外人知道,祖宗顏面何在!”

看明白了沒有?《紅樓夢》里的二爺人物,個個都是寬柔以待下人,你看賈寶玉就是第一個典型,便是賈政、賈璉、柳湘蓮等人,也都是滿滿的正義感;再看賈赦、賈雨村、賈珍、薛蟠這些大爺,哪一個不是貪得無厭,只顧自己享樂,毫無底線的人物呢?

沒錯,這就是《紅樓夢》人物的紅白臉譜屬性,分別區分以二爺、大爺,至于書中的三爺,比如賈環、賈琮,都是上不得臺盤的小丑,莽夫一類,好似“三國戲”里的張飛,“水滸戲”里的李逵,皆是“黑眉烏嘴”的黑臉譜。

趙姨娘啐道:“誰叫你上高臺盤去了?XL沒臉的東西!那里頑不得?誰叫你跑了去討沒意思!”

一鐘茶未吃完,只見那賈琮來問寶玉好。邢夫人道:“那里找活猴兒去!你那奶媽子S絕了,也不收拾收拾你,弄的黑眉烏嘴的,那里象大家子念書的孩子!”

更進一步來說,三房陣營是黑臉譜,對應夏朝,也對應四季之夏,隱喻家賊;大房陣營是白臉譜,對應商朝,也對應四季之秋冬,隱喻國賊,是所興者金也,即清風之蟲;二房陣營是紅臉譜,對應周朝,也對應四季之春,是所悼者朱也,即明月之二。

紅樓一夢,懷金悼玉,是以春秋筆墨寫輿圖換稿,《外篇·胠篋》所謂“擿玉毀珠”、“焚符破璽”,無論是書中所涉及的季節字眼、人物排行、人物嫡庶、人物年齡,都是有特殊含義的,不要當作風月小說來看,此風月,是以史為鑒之清風明月正史。